石勒从江淮撤退回师途中,遭遇惨重损失,元气大伤,军队士气低落。然而,得益于谋士张宾的辅佐——这位被誉为十六国时期的“张良”,石勒很快在河北站稳了脚跟。317年,石勒击败刘琨,攻占并州,实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。
与此同时,刘曜率军攻占关中,夺取了长安,并俘虏了晋愍帝,标志着西晋的灭亡。此时,刘曜和石勒这两位强悍的将领,同为匈奴“汉国”的效忠者,却注定成为势不两立的宿敌,展开漫长的厮杀。
318年,刘聪病故,刘粲继承帝位。刘聪的尸骨尚未凉透,刘粲便对靳太后极为无礼,激怒了他的岳父靳准。没过多久,靳准率兵攻入宫廷,残杀了留守京师平阳的所有刘氏匈奴,致使“汉国”陷入一片混乱。
靳准掌控平阳后,向东晋上表,自愿称臣。刘曜和石勒则以“复仇”为名,从东西两路发起进攻,夹击平阳,使靳准处境十分危急,几乎无法招架。
刘曜是刘渊的养子,刘聪的兄弟,名义上是石勒的君主,但对石勒毫无约束力。刘曜和石勒为了争夺权力激烈交锋,靳明选择投降刘曜,结果全族遭到屠灭。
石勒的主要目标是夺取平阳的财富和人口,但最终这些都被刘曜抢先夺走。石勒怒火中烧,下令焚毁平阳,将城市夷为废墟。
展开剩余84%刘曜在关中的根据地难以稳固,对石勒焚毁平阳的行为无可奈何,只能默认,内心却极为愤恨。
回到长安后,刘曜认为“汉国”的称号已经毫无必要。刘渊当年为了赢得民心,自称汉朝公主的后代,但局势变化后,刘曜决定取消“汉”字,将国号改为“赵”,史称“前赵”。随后,刘曜册封晋惠帝皇后羊献容为皇后,宠爱有加。
摆脱了“汉国”的名号束缚,素来处于半独立状态的石勒也撕下伪装,建立了“赵”国,史称“后赵”。如此一来,北方竟同时出现了两个名为“赵”的政权,颇为耐人寻味。
刘曜与石勒在平阳分道扬镳,分别返回各自的根据地,清剿不服从的诸侯,整合内部资源。刘曜平定了河西、陇右,石勒则拿下了山东,两大“赵”都完成了国内的统一。
324年,石勒和刘曜几乎同时向对方发起挑战,洛阳成为双方争夺的焦点。围绕洛阳的战争持续了五年,刘曜几乎占据上风。
石勒出兵攻打“前赵”的盟友羌人,俘获三千多户。刘曜勃然大怒,亲自率兵讨伐,派大将刘岳夜袭石勒,斩杀七千余敌军,并斩杀“后赵”主将石他。
326年,刘曜再次出兵讨伐石勒,仍由刘岳统帅。这次,刘曜给予刘岳五千重甲步兵、一万五千京师劲旅及大量轻骑兵,兵力强大,杀向河南。
刘岳攻势迅猛,先后攻克孟津、石梁,斩获五千余敌首级,并将石生包围于洛阳郊外的金墉城。刘岳筑起重重防御工事,挖掘地道进攻,令石生陷入危机。
石勒忧虑石生局势,急调大将石虎率五万兵马从成皋奔赴洛阳,意图攻破刘岳后路。
石虎英勇无比,刘岳同样勇猛,双方在洛阳西部激战。匈奴骑兵与石虎的羯族骑兵互射弓箭,继而肉搏,战斗持续数小时,难分胜负。
战斗陷入僵持,石虎调遣弓弩手抵挡匈奴骑兵攻势。刘岳过于刚猛,在阵中穿梭拼杀,忽略了石虎的存在,被弓箭射中,只得撤退。
刘岳带兵退走,石虎乘胜追击,将“前赵”军队围困于石梁。石虎挖掘壕沟,切断石梁与外界联系,实施“围点打援”,并斩杀增援的呼延谟。
呼延谟战败,刘岳军粮断绝,刘曜不得不亲自出征。刘曜比石虎更为勇猛,据说能射穿三寸厚铁板,虽为皇帝,仍亲自冲锋陷阵,无所畏惧。
石虎列阵于八特坂,迎战刘曜。此次,羯族骑兵遭遇惨败,大将石聪狼狈逃走,石虎惊恐欲撤退。
夜间,刘曜军营连续两次发生莫名恐慌,士兵四散逃跑,刘曜也不明真相,只能返回长安,令刘岳彻底绝望。
史书记载:“执刘岳及其将王腾等八十余人,并氐羌三千余人,送于襄国,坑杀士卒一万六千。”
一万六千大军惨遭屠戮,八十多位将领被俘,刘曜痛哭失声,更加痛恨石虎。
石梁战役获胜后,石勒士气大振,主动发起进攻。328年,石虎率六万兵马攻打永济,连战连捷,“前赵”屡遭失败,关中形势危急。
石虎出征之际,石勒调集军队准备增援。刘曜则决定全力以赴,除派河间王刘述率两万兵守关中阻止杨难敌进攻长安外,集结十五万大军奔赴关东。
刘曜抵达,石虎惶恐撤退。刘曜紧追不舍,在闻喜追击石虎军团。石虎无路可退,只能列阵迎战,但收效甚微。
激战后,大将石瞻被斩,“后赵”士兵尸横两百里,缴获军资无数。石虎血战突围逃至河南朝歌,刘曜再度包围金墉城,攻打石生。
石生坚守不出,刘曜挖掘黄河堤坝,引水灌城,洛阳变成泽国。此时,刘曜兵强马壮,物资充足(多为俘获的石虎粮草),准备以消耗战取胜。
刘曜优势明显,洛阳随时可能陷落,石勒焦急万分。为解围,石勒从各地抽调兵力,组建十万大军,从成皋赶来增援,与刘曜决一死战。
闻讯石勒亲征,刘曜派少数兵马围攻城池,自率主力迎战。刘曜对胜利充满信心,击败石勒指日可待。
永嘉之乱时,刘曜与石勒曾并肩作战,彼此熟悉对方的战术和军事素养。石勒作战不算勇猛,但擅长保存实力,失败也不会重创。刘曜则血战到底,亲自上阵,勇猛无比。
交战前,刘曜饮酒数斗,骑马准备冲锋。谁料战马突然摔倒,刘曜只得退回营地更换战马,期间又喝了一斗多酒,方再上阵奋战。
石勒三路发起猛攻:石虎自北攻洛阳,直击刘曜中军;石堪从西侧进攻,冲击刘曜前锋;石勒本人率精锐骑兵自阊阖门出击,截断刘曜退路。
三路大军猛攻,刘曜奋力反击,一度压制石勒,将其逼至黄河岸边。眼看胜利在望,石堪击溃“前赵”前锋后,从侧后赶来支援。
刘曜因饮酒过量,难以判断敌军人数,又遭夹击,阵脚大乱。尽管如此,刘曜仍勇猛无畏,成功突围,杀出一条血路。
然而,酒后行动失误,刘曜骑马突围时陷入石渠,摔倒冰面。石堪率兵追击,刘曜拔短刀奋力搏斗,斩杀十余敌兵。
醉酒状态下仍有如此战力,刘曜果真猛人无疑,但终究无力回天。激战后,刘曜身受十余处伤,其中三处贯穿身体,最终被石勒俘虏。
史载:“曜昏醉奔退,马陷石渠,坠于冰上,受伤十余处,贯穿三处,被石堪擒获,送于石勒。”
洛阳之战中,刘曜损失十五万大军,大部分被俘。尽管如此,关中仍由“前赵”掌控,若太子刘熙够强,或拥有类似拓跋珪的能力,或许尚有翻盘机会。
刘熙性格怯弱,得知父亲刘曜被俘,惊恐失措,仓皇撤离长安,逃往上邽避难。石勒则派石虎西征,夺取关中与河西,最终灭“前赵”,使“后赵”基本统一了北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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